我黄二狗,1962年降生在黄家村那片贫瘠的土地上。
那是个连吃饱饭都成了奢望的年月,我八岁那年,爹娘进山采药,再也没回来。
村里人窃窃私语,说他们是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,被山鬼拖走了。
从此,我和爷爷相依为命。
一爷爷年轻时是村里的赤脚医生,后来腿脚坏了,整日窝在院里那张破藤椅里,一锅接一锅地抽着旱烟。
烟杆敲在我头上的闷响,成了我童年最熟悉的节拍。
“小兔崽子,又死哪去了?
想让老子饿死是不是?”
爷爷的骂声每天准时响起,像山里傍晚的乌鸦叫,聒噪却让人莫名安心。
1978年的夏天,我十六岁。
山上的野果还没熟透,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。
爷爷的咳疾越来越重,夜里咳得撕心裂肺,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。
我急需钱买药。
“进深山?”
村口的王麻子听说我要进山,浑浊的独眼眯成一条缝,“小子,那地方去不得。
你爹娘怎么没的,忘了?”
王麻子是村里最老的猎户,据说年轻时被熊瞎子舔掉半张脸,后来就用黑布蒙着左眼,显得越发诡异。
村里孩子都怕他,我却总觉得他那只好眼里藏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秘密。
“麻子叔,我爷咳得厉害,得弄点钱买药。”
我攥紧破旧的竹筐带子,声音没出息地发抖。
王麻子沉默地抽了口旱烟,烟雾缭绕中,他突然压低声音:“要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,赶紧回头,千万别手贱。”
我没完全明白他的意思,只是胡乱点头,背着筐就往山上跑。
身后传来王麻子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,轻得像阵山风,却让我后颈的汗毛都立了起来。
二深山老林,树冠遮天蔽日。
我在齐腰深的草丛里艰难前行,汗水糊了满脸。
这里静得可怕,连鸟叫都听不见,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和踩断枯枝的脆响在林间回荡。
走了约莫一个时辰,我终于在一片背阴的山坡上找到了几株像样的草药。
正要开挖,忽然听见一阵奇怪的声响——像是女人的呜咽,又像是幼兽的哀鸣,若有若无地飘荡在寂静的林间。
我握紧柴刀,循声摸过去。
拨开一丛茂密的灌木,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凉气。
一条白蛇被兽夹死死咬住七寸,鲜血已经染红了周围的草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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