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腥味冲入鼻腔。
沈宴跨前一步,靴子踏在黏腻的血泊中。
“大人,您看这……”身后的随从欲言又止。
沈宴蹲下身,手指捻了捻地上的血,还带着余温。
“呵,皇子脚下,天子脚边,死得真是时候。”
沈宴站起身,声音很轻。
“把尸体,抬回去。”
“大人,这……恐怕不妥。”
随从声音颤抖。
“有何不妥?”
沈宴转身,袍角带起一阵风。
“这……毕竟是皇子……”“皇子?”
沈宴冷笑。
“是哪位皇子,能死得如此张扬?
生怕别人不知?”
“这……”随从不敢再言。
“抬回去。”
沈宴重复。
“是。”
几人上前,将皇子的尸体抬起。
沈宴转身,看着朱雀门。
高耸的城门,像一头沉默的巨兽。
“封锁现场,任何人不得出入。”
沈宴开口,声音冷冽。
“是。”
随从领命而去。
沈宴转身,走入朱雀门内。
大理寺。
沈宴坐在案前,手指敲击着桌面。
“大人,您真要查?”
心腹站在一旁,低声问。
“不然呢?”
沈宴抬眼。
“这可是皇子,万一……”“没有万一。”
沈宴打断他。
“我倒要看看,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。”
“可……”心腹还想说什么。
“下去。”
沈宴声音冰冷。
“是。”
心腹退下。
沈宴起身,走到窗边。
窗外,一片漆黑。
沈宴的手,紧紧握住。
指节泛白。
胸口传来一阵剧痛。
沈宴闷哼一声,扶住窗框。
冷汗,浸湿了衣衫。
许久,疼痛才渐渐平息。
沈宴深吸一口气,平复着呼吸。
“来人。”
沈宴唤道。
一名黑衣人闪身而入。
“主上。”
黑衣人跪地。
“查,皇子的死,查得一清二楚。”
沈宴声音嘶哑。
“是。”
黑衣人领命,消失在夜色中。
沈宴再次看向窗外。
夜色,更浓了。
大理寺,停尸房。
沈宴站在皇子的尸体前。
尸体己经清洗干净,换上了殓衣。
但那狰狞的伤口,依旧触目惊心。
“一刀毙命。”
仵作在一旁说道。
“刀口很深,伤及心脉。”
“凶器呢?”
沈宴问。
“还在查。”
仵作回答。
沈宴走近尸体,仔细观察着伤口。
伤口边缘整齐,没有丝毫拖泥带水。
“高手。”
沈宴轻声说。
“大人何以见得?”
仵作问。
“能如此干净利落杀人的,绝非等闲之辈。”
沈宴回答。
“大人说的是。”
仵作点头。
沈宴绕着尸体走了一圈,又看了看皇子的手。
“他的手,很干净。”
沈宴说。
“是,没有挣扎的痕迹。”
仵作回答。
沈宴皱眉,没有挣扎?
这不合常理。
“大人,可要解剖?”
仵作请示。
“解。”
沈宴沉声说。
仵作应声,开始解剖尸体。
沈宴站在一旁,看着仵作的动作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。
仵作的额头,渗出了汗珠。
“大人,没有发现其他伤口。”
仵作停下动作,说道。
“体内也没有毒物残留。”
“确定?”
沈宴问。
“确定。”
仵作肯定地回答。
沈宴沉默。
这太干净了。
干净得,像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。
“把尸体缝合。”
沈宴说。
“是。”
仵作开始缝合尸体。
沈宴走出停尸房,站在院中。
夜风吹过,带来一丝凉意。
沈宴抬头,望向夜空。
今夜,无星无月。
大理寺,书房。
沈宴坐在案前,翻阅着卷宗。
卷宗上,记载着皇子的生平。
从小到大,事无巨细。
沈宴看得很快,一目十行。
突然,他的手指停在了一页。
“狩猎?”
沈宴轻声念道。
卷宗上记载,皇子喜好狩猎,每月都会出宫。
“来人。”
沈宴唤道。
一名侍卫走进。
“大人。”
侍卫躬身。
“去查,皇子最近一次狩猎的时间,地点,以及随行人员。”
沈宴吩咐。
“是。”
侍卫领命而去。
沈宴继续翻阅卷宗。
但他的心思,己经不在卷宗上。
他在想,皇子的死,是否与狩猎有关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。
侍卫回来了。
“大人,查到了。”
侍卫禀报。
“说。”
沈宴抬眼。
“皇子最近一次狩猎,是在三日前,地点是城外的西山,随行人员共二十人。”
侍卫回答。
“二十人……”沈宴重复。
“可有名单?”
“有。”
侍卫递上一份名单。
沈宴接过名单,仔细查看。
名单上,除了皇子的侍卫,还有几名官员。
沈宴的手指,在名单上滑动。
最后,停在一个名字上。
“李成……”沈宴轻声念道。
这个名字,他有些印象。
似乎是……兵部侍郎。
“去,把李成带来。”
沈宴吩咐。
“是。”
侍卫领命而去。
沈宴放下名单,靠在椅背上。
他闭上眼睛,开始思考。
李成,兵部侍郎,为何会与皇子一起狩猎?
这其中,是否有隐情?
沈宴睁开眼睛,眼中闪过一道寒光。
大理寺,审讯室。
李成跪在地上,瑟瑟发抖。
“大人,饶命啊!”
李成哭喊。
“饶命?”
沈宴坐在椅子上,声音冰冷。
“你可知罪?”
“小人……小人不知……”李成颤抖。
“不知?”
沈宴冷笑。
“皇子遇害,你与他一同狩猎,你敢说不知?”
“小人……小人真的不知啊!”
李成拼命磕头。
“那日,小人只是陪同皇子狩猎,并未参与其他事情。”
“哦?”
沈宴挑眉。
“那你说说,那日狩猎,都发生了什么?”
“是……”李成开始讲述那日狩猎的经过。
从出发到抵达西山,再到狩猎的过程。
他讲得很详细,但沈宴听得出,他在隐瞒。
“李成,你最好想清楚再说。”
沈宴声音低沉。
“皇子的死,你若有半点隐瞒,本官定不轻饶。”
“小人不敢,小人真的不敢啊!”
李成继续磕头。
“那日,皇子说要独自去林中深处看看,小人劝阻过,但皇子不听……”“然后呢?”
沈宴追问。
“然后……然后小人就与其他人留在原地等候,首到……首到发现皇子的尸体……”李成声音颤抖。
“发现尸体时,你在何处?”
沈宴问。
“小人……小人在……”李成支支吾吾。
“说!”
沈宴厉声喝道。
“小人……小人在……在方便……”李成低头。
沈宴看着他,没有说话。
审讯室内,一片寂静。
只有李成的呼吸声,粗重而急促。
“把他,带下去。”
沈宴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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