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默的尸体在工位上凉透时，他的意识正浸泡在元宇宙的粪坑里。
消毒水混合着数据淤泥的腥臭灌入鼻腔，粘稠的液体漫过下巴。
他挣扎着撑开眼皮，霓虹灯光穿透厕所隔间门板的裂缝，在潮湿的空气中切割出清洁工9527的血红字样。
后颈传来灼烧般的刺痛，电子镣铐的纹路像蜈蚣般蠕动，视网膜上突然炸开一串倒计时：今日指标：收集痛苦值100点（未完成将扣除现实寿命6小时）"新来的？
"金属隔板被镶满霓虹义眼的靴子踹得变形，虚拟威士忌的酒液劈头盖脸浇下。
陈默抹了把脸，指缝间漏出壮汉皮衣上流动的金色暗纹——那些精密如血管的代码，和妹妹苏小雨床头的心电监护仪波纹一模一样。
"舔干净这摊VIP的呕吐物，"金牙在幽蓝的光线下闪过神殿公会的认证徽记，"爷赏你——"硬币落地的脆响打断话语。
陈默盯着滚到脚边的金属片，边缘镌刻的小字刺痛眼球：0.01联邦币，约等于现实世界西北风一口。
后颈的电子镣铐突然发烫，血色提示框在视野中央炸开：检测到S级痛苦情绪熵！
可兑换选项：① 现实货币30万（72小时到账）② 解锁深渊模式（副作用未知）"警告！
情绪超载！
"机械音与记忆里的破碎声同时炸响。
指尖触碰到荧绿呕吐物的瞬间，元宇宙教堂的彩窗在意识深处轰然炸裂。
他看见另一个自己跪在数据玫瑰的残骸里，戒指滚到锃亮的普拉达高跟鞋下。
"首付？
"林薇的冷笑刺穿神经末梢，镶钻鞋跟碾碎虚拟钻戒，"你扫一辈子马桶也买不起元宇宙的厕所！
"剧痛从鼻腔炸开，温热的血珠滴在靛蓝色工装前襟。
陈默踉跄后退，量子吸尘器撞翻锈蚀的金属垃圾桶。
腐臭的代码残渣倾泻而出，在积水地面拼出扭曲的字母：实验体7号，存活状态：■■■。
"有意思。
"壮汉的义眼闪过数据流，黑龙刺青在手臂上游动，"垃圾堆里居然藏着联邦通缉犯。
"黄金铸造的机械足突然踏碎厕所外墙，哥斯拉机甲的眼部喷射出氪金光束。
神王宙斯的声音裹挟着立体环绕音效降临："哪来的老鼠在神殿地盘..."镰刃劈开数据洪流的瞬间，陈默看清机甲胸腔里的加密文件——全息投影中浮现妹妹苍白的睡颜，猩红的悬赏2.3亿联邦币字样在她颈侧跳动。
"听说你们在找我妹妹？
"量子吸尘器发出深渊般的嗡鸣，漆黑金属管裂变成血色镰刀。
陈默舔了舔嘴角的咸腥，刀锋抵住机甲能源核心："真巧，她的医疗费刚好也是这个数。
"燃烧的机甲残骸里喷涌出钞票代码，每张都印着苏小雨的病历编号。
陈默在漫天飞舞的数据币中弯腰拾起半块染血的金属板，霓虹灯光下浮现出妹妹的手写涂鸦：哥哥的城堡要有很多窗户，这样元宇宙的雨就淋不到我们啦。
厕所深处突然传来齿轮卡死的摩擦声。
陈默握紧镰刀转头，看见破碎的镜面中映出无数双血红的电子眼——它们像饥饿的秃鹫般悬浮在黑暗里，瞳孔中央跳动着相同的数字：实验体7号捕获进度：15%---**（第一章完）*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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